了凡四訓改命運(一)

 

袁了凡,明朝人,他用心斷惡修善而改變了命運(壽命原本注定五十三歲,他不求壽命,卻活到七十四歲,足證行善自然得福之理,其餘尚多,此暫不說)。「了凡四訓」是袁了凡留給子孫的訓示,共分成四篇。

 

了凡四訓有一個重點,就三個字:「真誠心!」一顆真誠心,自然轉變命運。環境隨心好壞而轉變,名為「境隨心轉」。為人處事,只在「好人(心)做到底」而已。了凡四訓能看十遍以上,當知何為「真誠心」也。想要得福報,就從斷惡始!末學(我)不自量力,略微解釋,謝謝。(中間亦有參考淨空老法師的開示,感恩老法師)

(連這裏http://book.bfnn.org/books2/1732.htm 有淨空老法師的詳細開示,非常精彩,可多看,秉而行之,自得利益:於世間,能得福報;於往生西方,可為極大之助緣(資糧)!)

 

註:近幾年袁了凡先生的後代子孫有聯絡淨空老法師,老法師笑說:這更證明袁了凡確有其事也。

 

第一篇    立命之學

 

余童年喪父,老母命棄舉業學醫,謂可以養生,可以濟人,且習一藝以成名,爾父夙心也。後余在慈雲寺,遇一老者,修髯偉貌,飄飄若仙,余敬禮之。語余曰:子仕路中人也,明年即進學,何不讀書?余告以故,並叩老者姓氏里居。曰:吾姓孔,雲南人也。得邵子皇極數正傳,數該傳汝。余引之歸,告母。母曰:善待之。試其數,纖悉皆驗。余遂起讀書之念,謀之表兄沈稱,言:郁海谷先生,在沈友夫家開館,我送汝寄學甚便。余遂禮郁為師

 

我(袁了凡)小時候就失去父親,老母親要我不要求功名去學醫術,說不但可以知道養身體之方法,還可以幫助人得健康;而且學得一技藝而能成名,是父親的心願。後來我在慈雲寺遇到一位老人,鬍鬚很長、身形高大,走路輕飄若神仙,我對他肅然起敬!老人對我說:「您是作官的命呀!明年就該中秀才,為何不讀書呢?」我就告訴他母親要我學醫的事,並且問他姓氏及住處。他說:「我姓孔,雲南人。得邵康節先生《皇極經世書》(算命的書)正傳,看來我們有緣,該傳給您。」我後來帶他回家介紹給母親。母親要我善待老人,並讓他算命,結果連很小的事都給他算準了,於是我起了讀書的念頭。後來跟表哥聯絡,表哥說郁海谷先生在沈友夫家有開設學堂,送我寄讀很方便,於是我拜郁先生為老師。

 

孔為余起數:縣考童生,當十四名;府考七十一名,提學考第九名。明年赴考,三處名數皆合。復為卜終身休咎,言:某年考第幾名,某年當補廩,某年當貢,貢後某年,當選四川一大尹,在任三年半,即宜告歸。五十三歲八月十四日丑時,當終於正寢,惜無子。余備錄而謹記之。自此以後,凡遇考校,其名數先後,皆不出孔公所懸定者。獨算余食廩米九十一石五斗當出貢;及食米七十餘石,屠宗師即批准補貢,余竊疑之。後,果為署印楊公所駁,直至丁卯年,殷秋溟宗師見余場中備卷,歎曰:五策,即五篇奏議也,豈可使博洽淹貫之儒,老於窗下乎!遂依縣申文准貢,連前食米計之,實九十一石五斗也。余因此益信進退有命,遲速有時,澹然無求矣。

 

孔先生為我算命,說我明年縣考秀才應該第十四名,府考是七十一名,提學考是第九名;明年赴考,果然三處考試名次皆符合,於是再請他為我算一生命運。他說我某年考第幾名、某年應當補稟(補上秀才之位)、某年應當補貢(秀才中更高的等級)、次一年當選四川的「一大尹」(相當於縣長),只做三年半,就要離職。五十三歲八月十四日丑時,是我命該終的時候,且也算得個好死,可惜命中沒孩子。我聽了老人的預言,都一一記下了。

 

從此以後,每遇考試,其名次先後,都不出孔先生所算定,唯獨我當廩生而領九十一石五斗米糧就能升到貢生之事,當我累積到七十餘石,就被屠宗師批准補貢,這使我懷疑孔先生算錯了;但後來被署印(代理提學)楊公駁回,直到丁卯年,殷秋溟宗師看到我在試場中的考卷,感歎我的五篇文章等於五篇奏議,寫得真好!怎可讓這樣博學又有德行的人老死於家中呢?於是再次幫我申請補貢且得到批准。連前面的食米合計,剛好是九十一石五斗(真被孔先生算準了)。我從此更信生死有命,成功、失敗、時節早晚皆注定,我於人生已然無所求了(強求亦無用)。

 

貢入燕都,留京一年,終日靜坐,不閱文字。己巳歸,游南雍,未入監,先訪雲谷會禪師於棲霞山中,對坐一室,凡三晝夜不瞑目。雲谷問曰:凡人所以不得作聖者,只為妄念相纏耳。汝坐三日,不見起一妄念,何也?余曰:吾為孔先生算定,榮辱生死,皆有定數,即要妄想,亦無可妄想。雲谷笑曰:我待汝是豪傑,原來只是凡夫。問其故?曰:人未能無心,終為陰陽所縛,安得無數?但惟凡人有數;極善之人,數固拘他不定;極惡之人,數亦拘他不定。汝二十年來,被他算定,不曾轉動一毫,豈非是凡夫?

 

出貢之後到了燕都(北京),在北京一年,袁了凡成天靜坐,也不看書。第二年(己巳年)回到南雍(南京的國家大學)念書,趁空到南京棲霞寺見高僧雲谷禪師,在禪堂內互相對坐,三天不睡覺(袁了凡大抵近日心較清淨,啥都不想,故倒也精神飽滿,不至疲睏)。雲谷禪師問我:「凡人之所以不能成聖,只因妄念不休止,你能連坐三天不起妄念,功夫不簡單,何以如此?」我說:「我的命被孔先生算定,榮辱死生皆注定了,就算起心想改命運,也是枉然。」雲谷禪師笑說:「我還以為你是大丈夫,原來不過一介凡夫而已。」我問禪師何以如此說,他說:「凡夫因為無法止住妄念,故被陰陽氣數所束縛,怎能沒有命運呢!但只有一般凡夫有命,極善之人,命運無法控制他(斷惡修善轉命運,現世得大福,死後升天),極惡之人,命運亦無法控制(隨心所欲造大惡,命轉成極差,入地獄!),你二十年來,命被算得如此準,一點偏差都沒有,豈不是標準凡夫嗎?」

 

註:人(凡夫)之所以有好壞命運,皆此心此身此口所作所影響(多半是過去世所造,但今生所作亦同時在影響),凡夫因有執著,才起一念,就落入相對境界(有上就有下、有前就有後、有好就有壞、…故有命運之象;聖人無心(無我),時間、空間皆破掉,入不思議之境界(勉強稱為「絕對境界」;但不可執著「絕對境界」與「相對境界」,否則又變為二邊了。一心念佛好處就是,藉一句佛號打消一切念頭,自然久久功夫純熟而能融入佛光大海,受無盡快樂),故能得大自在,故能於任何好壞時節而能出神入化、自在轉變,名為「心能轉境」;凡夫亦能轉,只是能力比佛菩薩差很多,轉得速度亦不快,因凡夫執著重故)。

 

余問曰:然則數可逃乎?曰:命由我作,福自己求。詩書所稱,的為明訓。我教典中說:求富貴得富貴,求男女得男女,求長壽得長壽。夫妄語乃釋迦大戒,諸佛菩薩,豈誑語欺人?余進曰:孟子言:求則得之,是求在我者也。道德仁義,可以力求;功名富貴,如何求得?雲谷曰:孟子之言不錯,汝自錯解耳。汝不見六祖說:一切福田,不離方寸;從心而覓,感無不通。求在我,不獨得道德仁義,亦得功名富貴;內外雙得,是求有益於得也。

 

我問禪師:「那麼命運可轉變嗎?」禪師答說:「命運好壞皆自作自受,古書所訓示,的確為真理!佛門經典中說:求富貴、男女(子孫)、長壽,只要如理如法,皆可如願,要知說謊乃釋迦佛所提示的大戒(因果真理)之一,諸佛菩薩豈會騙人呢?」我又問說:「孟子說:求則得之,是求在我。道德仁義,可以努力修就,而功名富貴,是外在的事,如何能想求就求得呢?」雲谷禪師又說:「孟子說得沒錯,你自己依文解義,錯解意思!你沒見到六祖惠能大師說:一切福田,不離方寸心間,從心而求,感而必通!求之在我(人、我一體,名之「無分別的我」),不但道德仁義可成就,命亦轉了(功名富貴自然相應而得),內外雙得(內應於外,外應於內,名內外雙應,名心境一體,名境隨心轉,名本無分別),是如理求必如理得!(只需將心清淨,只需將心善良,不求亦自得,此因果酬償自然之宇宙真理)」

 

註:「求則得之,是求在我者也」是孟子說過的一句話,但袁了凡誤解意思。「我」是指「大我」,心與環境(身亦是環境)是一體的(可名「大我」),譬如作夢,試想早上醒來,回想夢境中種種,夢中的一切山河大地、討厭的人、喜愛的電腦、…種種皆是自心所變現,本為一體,沒有分別,不是別人塞到您腦中,故說「一人一世界」,因果業報,之所以自作自受即此理也。因為人、我一體,故也才能轉變命運,因為若是互不相干,則真的無法控制、無法預期、亦無從轉變命運了;人生即一場大夢一個自己世界,好好修,自能轉變命運。

 

若不反躬內省,而徒向外馳求,則求之有道,而得之有命矣,內外雙失,故無益。因問:孔公算汝終身若何?余以實告。雲谷曰:汝自揣應得科第否?應生子否?余追省良久,曰:不應也。科第中人,類有福相,余福薄,又不能積功累行,以基厚福;兼不耐煩劇,不能容人;時或以才智蓋人,直心直行,輕言妄談。凡此皆薄福之相也,豈宜科第哉。

 

若不反省自心自身(修身養性、斷惡向善),只知向外空求(不知斷惡修善),則求歸求,能不能得,就看你有沒有這個命(前世注定)!不但勞神勞心,且於所求之事了無影響(求不到),名「內、外雙失」,故說無一點利益。禪師又問我:「孔先生算你一生如何?」我據實以告。禪師又說:「你自己覺得你應得功名嗎?應有孩子嗎?」我反省很久,說:「不應該也。」功名中人,多半有福相,我福薄,又不能積功累德以培植厚福,又性急常不耐煩,不能和氣容於人;有時又以自己小聰明想贏過別人,說話太直傷人又我行我素,沒考慮到別人感受,又說話口無遮攔,言不誠信,像這些都是薄福之相,實在不應得功名呀!

 

地之穢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無魚;余好潔,宜無子者一;和氣能育萬物,余善怒,宜無子者二;愛為生生之本,忍為不育之根;余矜惜名節,常不能捨己救人,宜無子者三;多言耗氣,宜無子者四;喜飲鑠精,宜無子者五;好徹夜長坐,而不知葆元毓神,宜無子者六。其餘過惡尚多,不能悉數。

 

土地越髒者容易生長植物,水太清了反而不利魚生長;第一,我太愛乾淨,應無孩子;第二,清和之氣能生長萬物,我容易生氣,應無孩子;第三,仁愛(不懷怨心、逆來順受)為互相和樂、生生繁榮之根本,殘忍在心則徒傷身,我太愛惜自己名節不能忍受一點點冤屈而不願犧牲一點點利益來幫人,故應無孩子;第四,我話太多(話多傷氣,尤其是說人是非更造罪),故應無孩子;第五,我喜歡喝酒,應無孩子;第六,我常整晚閒坐、日夜作息不正常,不知保養精神,應無子。其餘過惡還很多,不能一一數清。

 

註一:地之穢者多生物,表肚大能容一切逆緣,故而能積福而能長養吉祥;水之清者常無魚,表太自私愛護自己,故反而傷人傷德而反傷害自己利益也(人、我一體故,傷害他人即傷自己故)。

 

註二:太愛乾淨必常清潔環境,就容易傷害到小生命(如螞蟻乃至更小的生物),故清潔環境適度即可(若見到螞蟻等小生命,要盡量避開)。

 

註三:修行人若心清淨,則睡眠自會減少且飲食亦會減少,這是心清淨的妙處,心清則身安,念佛功深者,睡眠減少乃至不需睡眠是正常之事;但一般人要有適當睡眠以免傷身。

 

雲谷曰:豈惟科第哉。世間享千金之產者,定是千金人物;享百金之產者,定是百金人物;應餓死者,定是餓死人物;天不過因材而篤,幾曾加纖毫意思。即如生子,有百世之德者,定有百世子孫保之;有十世之德者,定有十世子孫保之;有三世二世之德者,定有三世二世子孫保之;其斬焉無後者,德至薄也。汝今既知非。將向來不發科第,及不生子相,盡情改刷;務要積德,務要包荒,務要和愛,務要惜精神。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此義理再生之身也。

 

雲谷禪師說:哪裏只功名這些呢!世間有千金財者,定是命中注定大富,有百金財者,定是命中小富;應該飢餓而死者,亦是命中注定呀!上天不過因勢利導,哪裏有介入(天神降禍降福,只是助緣,其實果報是自作自受。譬如考試得第一名,校長頒獎金獎狀,這獎品不是校長無端所給,是您自己努力的結果。)?又如生孩子,有百世之德乃至三世二世之德行者,自然有其子孫延續因緣,而無後代者,乃是福德至薄之人故。你今天既然知道過去的錯處,那就將無功名利祿及沒有孩子的壞因盡情改變,一定要行善積德,一定要將心量拓開(肚大能容),一定要與人和愛,一定要愛惜身體、精神(和氣養身心)。過去種種,譬如昨日已死,今後種種,猶如今日重生,此乃義理再生之身也(即聖賢之身)。

 

註:人能生在富貴家中享福,並非父親有德,而是物以類聚,是自己過去生修福,故今生投胎在富人家中;同理,薄福人投生在窮人家中亦是過去無修福之故。但中間因有因緣牽纏,故有所謂「沾光」的情形,譬如父親行善,孩子在校亦風光也,此即孩子沾父親之光。所謂沾光沾光,互相沾光,孩子沾父親之光,父親亦沾孩子之光,力量大小,全憑自己志氣、因緣決定!正是一心好修行,隨緣任世間。(好事盡量做,結果則隨緣,反正長遠來看,總不離善有善報、惡有惡果。)

 

夫血肉之身,尚然有數;義理之身,豈不能格天。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詩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孔先生算汝不登科第,不生子者,此天作之孽,猶可得而違;汝今擴充德性,力行善事,多積陰德,此自己所作之福也,安得而不受享乎?易為君子謀,趨吉避凶;若言天命有常,吉何可趨,凶何可避?開章第一義,便說:積善之家,必有餘慶。汝信得及否?

 

所以這血肉之身(業報障礙身)固然有氣數命運,但義理之身(聖賢之身;乘願再來身)怎麼不能脫離命運束縛呢(當然可以)?太甲說:天作災難,猶有轉機(自己修得好,別人受難我不受),自己作惡,則沒有活路了。「詩經」說:「常言此心配天心(天心乃大心,無私之心),自己即可求大福(不靠他人)」孔先生算你不能有功名、沒有孩子,這是天作之孽(其實仍是自己過去生造業所致),還是可轉變的;你從今後加強德行,多做善事、廣積陰功,這是你自己所造之福,怎會沒善報呢?《易經》為人指點,不外趨吉避凶,如果天命不可違,吉如何趨向,凶災如何避免?易經開宗明義就說:積善之人家,必有餘下的慶喜(既有餘慶,自更有本慶),你能現在就相信嗎?

 

註:「太甲」是商朝皇帝,早年胡作非為,後來經人勸而改過自新,「天作孽…不可活」就是他說的。

 

余信其言,拜而受教。因將往日之罪,佛前盡情發露,為疏一通,先求登科;誓行善事三千條,以報天地祖宗之德。雲谷出功過格示余,令所行之事,逐日登記;善則記數,惡則退除,且教持準提咒,以期必驗。語余曰:符籙家有云:不會書符,被鬼神笑;此有秘傳,只是不動念也。執筆書符,先把萬緣放下,一塵不起。從此念頭不動處,下一點,謂之混沌開基。由此而一筆揮成,更無思慮,此符便靈。

 

我相信雲谷禪師所說,敬拜且慶幸受到他的教誨。因而將往昔的罪過,在佛前盡情說出、毫不隱瞞,並寫在紙上說得通徹,且先求一願,求科第(此指更大的功名成就),誓言行善三千件,以報答天地、祖宗之德澤。禪師拿「功過格」給我,要我將每天所作之善、惡事,每天記下;為善則記下(表進步),作惡亦記(表退步)(一般人若不做這些,很容易流於隨便而退步,自然罪過又增),而且教我念佛門中之「準提咒」(念佛號亦同),以使必有效驗!並告訴我:「符籙家說,不會畫符會被鬼神笑;而這裏有秘訣,其實只是「不動念」而已(專心一意即是)。他們拿筆畫符,須先放下萬緣,心中一個念頭不生,當心一定,就下筆!(名混沌開基)由此一筆而畫完整張符,不可有起心動念,那這張符便靈驗。

 

註:符很靈驗,大悲水、阿彌陀佛聖水更靈驗!但能不能得到,仍是福份!有些人喝到修行境界高深之祖師大德的大悲水,病便好了。此非偶然,這除了自己與這位祖師大德有緣,且常是自己有發大願(可能發願吃素、或發願此後每天念幾千聲佛號或念經、…種種不一)或已斷惡行善一段時間而感應(得到大德加持的大悲水即是感應),故不可認為不斷惡修善,到處盲求大悲水或燒香拜佛便可一夕治好病,沒福報還是求不到的。故還是老老實實自己修,自然漸漸能減少阻礙而轉命運。

 

凡祈天立命,都要從無思無慮處感格。孟子論立命之學,而曰:夭壽不貳。夫夭與壽,至貳者也。當其不動念時,孰為夭,孰為壽?細分之,豐歉不貳,然後可立貧富之命;窮通不貳,然後可立貴賤之命;夭壽不貳,然後可立生死之命。人生世間,惟死生為重,曰夭壽,則一切順逆皆該之矣。至修身以俟之,乃積德祈天之事。曰修,則身有過惡,皆當治而去之;曰俟,則一毫覬覦,一毫將迎,皆當斬絕之矣。到此地位,直造先天之境,即此便是實學。汝未能無心,但能持準提咒,無記無數,不令間斷,持得純熟,於持中不持,於不持中持。到得念頭不動,則靈驗矣。

 

凡是求天改命,都要從心意專注無雜念來感應(須時時真誠、專注,效果才大,故應多慈心念佛也)。孟子談改變命運之方法,說:夭壽不二(夭指「短命」,壽指「長命」),短命與長命,很清楚是二個不同的對比,但當不起心去分別時,哪裏來的短命與長命呢?再細說之,豐足與歉(不豐足)不分別,貧者安於貧,富者不貪富,則身心自安,名為「立命」(安住、安穩之意);窮(不通)與通不分別,則安於貴、安於賤,亦立命安心也;夭壽不分別,生死亦安住也。人世間,常以生死為大事,說一句「夭壽不二」則人生一切順逆境都包括了。修身(斷惡向善)以等待善報,是積德祈天的事:說修,則身有任何過失,皆當改進!說等待,則一點貪求福報之心皆該去除(雖不求福,福自到)!到此地步,則入不二先天之境界,方才名為真實修行,真立命改命也!你未能「一念不起」,但能每日持誦「準提咒」,不計次數,無間無斷,持到純熟,所謂於持而無持、無持而持(即念而無念、無念而念,這只要常念常堅持,不難達到,屆時歡喜心就會出現,越念越歡喜、越念越開智慧),這時念念只是持咒之心,別無邪念、雜念,便靈驗了。

 

註:上述的短命與長命不二(不二即「相同」的意思),譬如三十歲(短命)與一百歲(長命),三十歲可以分割成360個月,亦可再分成10800天,再分下去,就無止盡了;一百歲亦復如是,分到最後,三十歲與一百歲都是「無止盡」,故說短命與長命不二,其他之例亦同,如豐歉、貴賤、窮通、…對比強烈者,其實都是凡夫強去分別而致,其實哪來的分別呢?

 

余初號學海,是日改號了凡;蓋悟立命之說,而不欲落凡夫窠臼也。從此而後,終日兢兢,便覺與前不同。前日只是悠悠放任,到此自有戰兢惕厲景象,在暗室屋漏中,常恐得罪天地鬼神;遇人憎我毀我,自能恬然容受。到明年禮部考科舉,孔先生算該第三,忽考第一;其言不驗,而秋闈中式矣。然行義未純,檢身多誤;或見善而行之不勇,或救人而心常自疑;或身勉為善,而口有過言;或醒時操持,而醉後放逸;以過折功,日常虛度。自己巳歲發願,直至己卯歲,歷十餘年,而三千善行始完。時方從李漸庵入關,未及回向。庚辰南還。始請性空、慧空諸上人,就東塔禪堂回向。遂起求子願,亦許行三千善事。辛巳、生男天啟。

 

我本來號「學海」,當天我就改為「了凡」,這是我體悟到「立命」的道理,而不願再當一個受束縛的凡夫!從此以後,每天戰戰兢兢斷惡修善,開始覺得與以前不同,以前只是隨隨便便、渾渾噩噩度日,到此開始感覺過日子很認真,即使在暗室人們看不到的地方,也常恐得罪天地鬼神;遇到有人恨我、罵我,我都歡喜接受,明白這是消自己的業障!到了第二年,我到禮部考科舉,孔先生算我應該只得第三名,我卻考了第一名,孔先生對我的批命已經不準了(命運已開始轉變),而同一年秋天又考中舉人(袁了凡命中本該只有秀才的命)。然而我的修行功夫還不純熟,檢點自心自身仍有諸多缺失:或見善而行不夠努力(心不夠真誠故),或救人幫人而常懷疑自己做的對不對?(缺智慧故,故常念佛是一大助力,因能速開智慧而能知所抉擇),或行為雖善,但嘴巴又不小心造口業,或清醒時知道持身向善,喝醉酒又放蕩隨便;如此將過失抵掉功德,日子亦是白白度過。自己從巳歲發願,一直到己卯歲,共約十年,才將三千件善事做圓滿,當時我才跟著李漸庵入關,還沒來得及回向,庚辰年從南方回來(袁了凡已四十六歲),才請性空、慧空諸位法師上人,在東塔禪堂回向。這時又起求子願,亦許下行三千善事之願。隔一年辛巳年,袁太太生下男孩,名「天啟」(善願又兌現了)。

 

註一:上面提到「以過折功」,有些人以為,我雖然常說人是非乃至說謊,但我只要多捐錢做善事就可抵消口業,非也!一般而言,口業要看您造的什麼口業,若常說人是非,則自己亦將家裏不和、同事不和、同學不和、…諸多不和,若常詛咒人死,則自己亦將多病甚至橫死,總總情形不一也,這不是捐錢就能抵銷的,捐錢助貧窮人及節省資源,果報通常是自己不愁吃穿,若以為常捐錢就可任意說人是非,真大錯特錯也!

 

註二:前面提到袁了凡先誓願做三千件善事以求科第,很快他就中了舉人,但他三千件善事十年才做完,可見願力無邊,並非三千件善事做完才能得科第,但,若一發願做善,後來卻不去履行,則惡果報亦將出現(這是本來命中的果報加上違背誓言的果報),舉一例:曾經有位學佛女眾,遇戰亂時發願一生供奉觀音菩薩,希望免除種種災難,後來她也果然在戰亂、人生中都能逢凶化吉,但有別的宗教的人勸她改信別教,並且說服她有很多好處,這名學佛女眾一時利慾薰心,忘了自己發的願,結果在燒掉觀音菩薩像時,地上顯現觀音菩薩像,且這名婦人即時發狂!有學佛人趕緊勸她回頭懺悔,但她仍不聽,發狂狀態未見改善。這並非觀音菩薩降災給她,而是自作自受也(佛菩薩純淨純善本性不動境界,只與善願自然相應,不會降災於人,另外,若是不小心入了邪教、發了毒誓,只要回歸正信佛法並堅持斷惡修善,龍天護法及諸佛菩薩都會相應、護持,不受毒害!此自然而然、感應道交之理)。故發願要慎重,發了願就要全心面對!(上述女眾若能及時懺悔,還是有救的)

 

余行一事,隨以筆記;汝母不能書,每行一事,輒用鵝毛管,印一硃圈於曆日之上。或施食貧人,或買放生命,一日有多至十餘圈者。至癸未八月,三千之數已滿。復請性空輩,就家庭回向。九月十三日,復起求中進士願,許行善事一萬條,丙戌登第,授寶坻知縣。

 

我每做一件善事,就以筆記下,但你(了凡的孩子)母親不會寫字,每做一善事,就用鵝毛管沾硃砂,印一個紅圈在日曆之上。或施食物給窮人,或放生物命,有時一天做十多件善事(印十幾個圈)。到癸未年八月(約四年),三千件善事已滿,又請性空法師等人在家中回向。九月十三日,又發求中進士的願,這次許做善事一萬件,三年後丙戌年登第,中了進士,我被朝廷派到寶坻縣當知縣。

 

余置空格一冊,名曰治心編。晨起坐堂,家人攜付門役,置案上,所行善惡,纖悉必記。夜則設桌於庭,效趙閱道焚香告帝。汝母見所行不多,輒顰蹙曰:我前在家,相助為善,故三千之數得完;今許一萬,衙中無事可行,何時得圓滿乎?夜間偶夢見一神人,余言善事難完之故。神曰:只減糧一節,萬行俱完矣。蓋寶坻之田,每畝二分三釐七毫。余為區處,減至一分四釐六毫,委有此事,心頗驚疑。適幻余禪師自五臺來,余以夢告之,且問此事宜信否?師曰:善心真切,即一行可當萬善,況合縣減糧、萬民受福乎?吾即捐俸銀,請其就五臺山齋僧一萬而回向之。

 

我準備了一本空冊子,名叫「治心編」,每天早上坐堂管縣內之事,家中僕人都將這本「治心編」交給差役放在辦公桌上,我所做的一切善惡之事,都詳實記綠在這本子上。晚上則擺桌(香案)於庭院中,效法古代趙閱道焚香將善惡秉告上天。你母親見我所行善事不多,常緊凝眉頭擔憂說:「我以前在家,容易幫助先生作善,所以三千件善事得以圓滿,可是這次許的一萬件善事,衙門中無事可做,要到何時才能把善事做圓滿呢?」後來我晚上作夢,夢到一位天神,我向祂說明,我的善事很難做圓滿的難處,天神說:「只減糧一事,一萬件善事已圓滿了!」蓋寶坻縣之田稅,每畝是二分三釐七毫,我覺得對百姓負擔太重,就減稅到一分四釐六毫,但天神知道這件事?而且我真的做這件事就滿了一萬件善事?我很驚訝懷疑。正巧幻余禪師從五台山來,我把夢境告訴他,問他這夢境中天神所說可信嗎?禪師說,善心真切尚且可一善抵萬善,何況您全縣都減糧,豈止萬民受惠呢!我聽了很高興,就捐薪餉請五台山約一萬僧人吃飯來回向(了凡的一萬善事已圓滿)。

 

註一:人有善願,天必從之!人只要有真心願行善,必與佛菩薩感應道交(佛菩薩通常冥冥中會加持)!袁了凡有真切行善之心,故自然作善遇到困難便有感應到來,其一,天神示夢安慰(天神可能佛菩薩所變現也),其二,禪師到來相安慰(解說分明令安心),此皆「境隨心轉」之妙也。

 

註二:心量是沒有大小的,曾有一典故:有一名窮女子到寺廟裏拜佛,可惜身上僅一文錢,他全數捐出作香油錢,寺中方丈竟親自為她祈福!後來,這女子發達了,嫁給皇室,她又來到這寺廟,捐銀千兩並要祈福,但只見弟子們誦經,沒看到方丈,她便問方丈,我以前只捐一文錢,你親自為我祈福,為何今日只見弟子們祈福?方丈答她:「您以前一文錢,是真誠無比的心!(功德大),現在您捐錢雖多,但已有驕傲心,所以讓弟子幫您迴向就足夠了。」這故事讓人明白,心量大小才是最重要的!這位方丈正是教育這名女子「真誠心」的重要!(真誠心沒有大小,能退一切魔,能成一切佛)

 

註三:袁了凡深體百姓之苦,減糧稅,菩薩慈悲心,又復慷慨捐錢齋僧,視錢財不貪,菩薩清淨心,袁了凡越看越像佛菩薩化身示現善巧度化眾生也。

 

孔公算予五十三歲有厄,余未嘗祈壽,是歲竟無恙,今六十九矣。書曰:天難諶,命靡常。又云:惟命不於常,皆非誑語。吾於是而知,凡稱禍福自己求之者,乃聖賢之言。若謂禍福惟天所命,則世俗之論矣。汝之命,未知若何?即命當榮顯,常作落寞想;即時當順利,當作拂逆想;即眼前足食,常作貧窶想;即人相愛敬,常作恐懼想;即家世望重,常作卑下想;即學問頗優,常作淺陋想。

 

孔先生算我五十三歲當死,我未曾祈求長壽,當年竟無事,今日已六十九歲了。《書經》說:天命難以看清,因為命運不恆常(有變化),又說惟命不是恆常,這些都不是亂說!我於是知道,凡是說禍福由自己造者,真乃聖賢之言!凡說福禍天注定而不能改變者,只是世俗邪論!你的命不管如何,當榮顯時,要想到落寞時;當順利時,要想到逆境時;當眼前豐衣足食,要想到貧窮;就是大家敬愛你,也要有隨時別人離你而去的準備;當家世顯赫,要生謙虛卑下想;當學問良好,要當自己沒啥學問!(袁了凡勸孩子念念要一顆真誠、慈悲、謙下、平常心也)

 

遠思揚祖宗之德,近思蓋父母之愆;上思報國之恩,下思造家之福;外思濟人之急,內思閑己之邪。務要日日知非,日日改過;一日不知非,即一日安於自是;一日無過可改,即一日無步可進;天下聰明俊秀不少,所以德不加修、業不加廣者,只為因循二字,耽閣一生。雲谷禪師所授立命之說,乃至精至邃、至真至正之理,其熟玩而勉行之,毋自曠也。

 

遠要想到發揚祖宗之德(莫讓祖宗蒙羞,文武周公都是學習的榜樣),近要想到隱藏父母的過失,顧全父母顏面(但在私底下,亦應善巧勸父母斷惡修善,最佳之法是以身作則,則容易感化父母);上要想到報國家之恩,下要想到讓一家平安;外要想到隨處幫人,內要想到斷自己的邪思。一定要常知道自己的錯處並改過,若有一天覺得自己很好,光是這「很好」就是一個「自滿驕傲」的念頭,就是惡!那就無法再提升境界。天下多少聰明俊秀的人才,都只因道德不修,苟且隨便而耽擱了一生。雲谷禪師所教示的立命之法,乃至精要、深遠、真而不妄、正而不邪的道理,多多看看多多勉力行之,不要自己耽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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